主角是王沦关舒情的老子是条龙抖音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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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沦在黑暗中沉默着,她想了一会儿,才轻声说,“边总,你不是也质疑过,我为什么对金万的专用设备评估那么执拗吗?”

王沦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没动,“当初江黔区那单评估,我那时候年轻,入行没多久,觉得自己不过是坚持原则,一点也没做错。我觉得错的是常刚,他明明不懂资产评估这个领域,却又怎么都不肯接受评估结果。”

大山世隔绝,似乎与山外的世界有无形的界隔,无边黑暗更是给了人剖析内心的勇气,王沦安静的吐露心声,声音被雾气染得湿润,“后来我每一次接到破产清算的单子,我就会想,这些设备是不是应该得到最公正的评估?既不让买家吃亏,也不让卖家吃亏。我当初如果能这样想,再做多一点,有人肯接手那套设备,评估值肯定会提高好几成。”

“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时的常刚也没错。”她双眸泛起林间的雾气,“所以,边总,我并不在乎我是不是主评人,那一单没办法重来,但是这一单我还可以全力做好。”

小林见两人谈事情,走开了去在一旁等着,只把手电筒照了过来,灯光射在两人脚下。

黑暗中,关舒情看不见王沦神情,但是他知道,她此刻一定不轻松。

“你也没有错。你做到了你当时能做的一切。我们都是普通人,不应该对自己太苛责。”关舒情声音淡淡的,甚至带着一贯的冷意,敲在王沦心上,却让她长久压抑的苦闷有了一丝裂隙,那些沉重的负担从裂隙悄悄往外游走。

关舒情再次开口,声音带上了一丝难得的温度,“这一单做完之后,希望你能解开心结。”

王沦愣怔了一下,她觉得眼眶跟着山里泛起的雾气,有些湿润。

“走吧。”关舒情看着手电筒照亮的地面,王沦正站在那团小小的光晕中,他看着王沦走了,跟着往回走去。

小林依旧在前面絮叨着带路,三人回了那间亮着灯的木屋,推门进去,李兵和张俊也刚到,打包的晚餐装在保温袋里,仍热乎着。

王沦过去帮忙,饭菜摆上桌,一群人热热闹闹吃完,又一起动手收拾了。

吃完饭,回去那两排木屋搭晚上睡觉的帐篷。

张俊和李兵一个屋,此时,李兵在厨房和老林聊天, 张俊看着脚下一堆瘫软的布和穿插其中的几节金属小棍,左瞧瞧右瞧瞧,无从下手。

关舒情住他隔壁,路过时见他站着发愣,关舒情走了进去,理了两下,拎着顶子一提,自动帐篷刷拉一下就立在地上。

关舒情固定好四个角,交代,“一定得睡睡袋。”

张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道谢。

各项事情忙完,关舒情召集开了个短会。

木屋里仅剩的空间用来搭了帐篷,凳子被搬去空房间堆着,四个人就都站着,关舒情将话说得简短。

“临时调整,这次评估由胡家磊担任主评,苏经理有时间的话,会作为团队成员参与。”关舒情转向胡家磊,神色凌厉,“明天由你带队进行勘察和试采,有没有问题?”

虽然关舒情找了王沦时间紧的理由,但胡家磊直觉背后原因不是这么简单,他看向王沦,她微笑着,信任又鼓励的看向他。

接收到王沦的信号,胡家磊回答关舒情,“边总,我没问题。”

刘国松眉眼耸动,无声的干笑了下。

奔波了一天,众人各自回房准备休息。

基德有好几件事情等着关舒情,袁林已经发过几次邮件请示办理意见,关舒情一一回复处理完,终于松弛下来。他长年健身,早养成运动的习惯,此刻不动上一动,觉得身体好像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关舒情打开房门,试了试外面的风量,换上了运动装和跑鞋,带上手电筒去跑步。

地上满是落叶,星空犹如黑丝绒,山里的夜晚是真的宁静,各种虫鸣伴着山风轻呼。

他跑了半个小时,又慢走了一圈冷身,整个人都爽利了。他走回自己房间,准备拿换洗衣服去公共卫生间冲个凉水澡,那儿还有一桶水。

还没走到,就见一个人影等在那里。

他上前去,刘国松小声叫他,“边总,跑步去了?”

关舒情知道这不是偶遇,他问,“有事?”

刘国松有些难为情的样子,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小声说道,“边总,这次林场评估,胡家磊做主评人的话,我觉得对基德来说有些冒险。毕竟,他来基德时间不长,能力到底怎么样,还需要时间观察。”

关舒情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刘国松见关舒情没有否认他的意思,试探着说出自己真正意图,“边总,我是基德老员工了,也是重资产评估部第一名员工,”他停了一下,看着关舒情,“边总对我工作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按照关舒情的性格,若是对员工工作能力不满意,他一早就会采取措施,转岗、培训或辞退。

他回答,“没有。”

刘国松知晓关舒情个性,知道他不喜欢磨唧,他见关舒情如此回答,索性直接问道,“边总,这次可以让我做主评人吗?”

关舒情双手插兜站在房间门口,“理由?”

刘国松没想到关舒情竟然只是这样简短回答,他有些失望,但既然已经开口了,就不能轻易放弃,他想到常刚在会上对王沦提及普查法时候的质问,觉得自己也有几分胜算。

他琢磨着回答关舒情,“边总,政府为了招商引资才对这片林场进行评估,从常局长的角度来说,能够招到商引到资才是重点。所以,我觉得这片林场,树木种类啊,生长周期啊之类的,其实不需要精确化。我们只需要粗略评估,最好是低评,林业公司看到价格优势,才愿意来投资做生意。这样基德节省人力,常局长也满意。”

关舒情看着他,语调有些冷淡,打断了他,“你是重资产评估部资格最老的员工。”

“嗯,是的,边总。”

山里夜风吹拂过关舒情身体,刚才因为跑步升起来的温度已经冷了下来,他声音也有些冷,“如果是你挑起重资产评估部的大梁,你会怎么做?”

刘国松愣了愣,他的确渴望部门经理的职务很久了,但他一直将自己晋升失败归咎于老板看不到他的能力或者是运气不好。

“边总,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自己。”刘国松说。

“比如这次?”关舒情问他。

“嗯。”

面对老员工,关舒情极有耐心,将话说得透彻,“你会琢磨怎么用最小的投入去完成每个案子,也会琢磨委托方的喜好,投其所好。但是这一单,林场资源很特殊,树木颗数和生长周期直接影响评估结果,招到商引到资只是个开始,招商局不是只做这一锤子买卖。”

刘国松有些明白过来,他想为自己辩解,但关舒情继续说,“再一个,林场有多少还没被发现的珍稀和保护植物,借着普查也能搞清楚,这是对招商局和林业局负责,也是对江黔区政府树立起基德做事的标准。”

“基德在江黔区,不止做这一单。”关舒情说完推开房门,回了房间。

刘国松站在原地,一时有些发呆,他回味着关舒情的每一句话。

隔壁房间传来鼾声,刘国松看了眼,转身快步回房。

房间内, 张俊被同屋的李兵打鼾吵得睡不着,钻出帐篷来趴在窗户上和女朋友聊微信,却没想无意中听到了关舒情和刘国松两人的对话。这木头屋子,实在是不隔音。

他趴在窗户后,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沦就起床清点好设备,打包进山携带的行李,等着大家起来。

小林吃过早餐出来,见着王沦守着一堆装了设备的行李,正在看 17 号林班的林相图,问她,“小苏姐,今天是要去哪块地采样?”

“不确定,得边走边看。”王沦指着林相图上,她刚圈出来的一块色彩斑斓的地,招呼小林过来看,“17 号林班是不是这一块地树种最齐?”

小林凑过去看了看,脑子里过了过林场情况,回答她,“差不多。”

他咋舌,“这里离护林站远着呢,得有七八公里远,”他上下打量了下王沦,挠挠头,“你该不会是想去这儿?你走得过去?”

王沦笑笑,收了林相图,也不怪小林说话直接,“走不走得过去,待会儿走走不就知道了。”

小林有些疑惑,又问,“你们做资产评估,不是抽样吗?抽样随便找哪块儿地还不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但小林也就是这么一问,王沦要认真解释起来,话就长了。她见众人出了吃饭的木屋,她背上背包准备出发,回答小林,“这活儿要这么轻松,边总昨天能说,只要没遇到老虎、狮子就都不是事儿?”

小林琢磨了一下,咧嘴一笑,回头冲正在锁门的老林喊,“爸,快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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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林确认过进山路线,一行人不到七点出发了。

地势有些陡峭。老林在前面带路,李兵和小林垫后,他们三个对大山都很有经验。

张俊见众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唯独自己空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快几步,气喘吁吁的追上王沦,“苏经理,我看大家都背了不少东西,我,”他把气喘匀了些,“我也可以背点儿。”

王沦杵着登山杖停了下来,她站在坡上,看了看前面的树林,“小张,你没有野外勘察的经验,你看着我们都是走的同一段路,但是你的体力消耗会更大,如果你还负重的话,我怕你吃不消。”

张俊觉得一群人中他最年轻,体力哪里会跟不上,他流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色,开口想要辩解,站在一旁的关舒情伸手拿过他的登山杖,看了下,手指一拨收短一节,又递给他,“下山的时候再放长,这样省力点。”

张俊半信半疑的接了过来,试着爬坡几步,是要省力一点。

王沦仰头望了望这片森林,“我们现在已经走了差不多两公里,到达采样区之前,我们可能还要走五公里,也可能那里并不适合,再走上十公里也说不定。”

“十公里?”那来回就是二十公里了,出发前, 张俊忙着拍林场初升的太阳发给女朋友看,没注意他们的谈话,他显然没料到要走这么远,他冲口而出,脚下一滑,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关舒情一双大双腿微微撑开,他个子高,但在这样陡峭的地势上,底盘却牢固得很。他眼疾手快,一把拉回就要跌倒的 张俊,又将他稳稳扶住。

张俊身体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划了道弧线,借着关舒情的力道终于保持住平衡。

他有些讪讪的,不再坚持。

太阳升得高了,阳光从树冠的间隙中射下来,形成一个又一个光柱,灰尘和蚊虫飞舞在其间。

林子里没有路,地势又复杂,全仗着老林熟悉,一行人排成纵队,跟在老林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走。老林绕了点路,避开有陡坡和悬崖的地方,这样就算是有人打滑摔了,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一行人歇了两次,总算是到了出发前王沦圈定的那块地,这一路走过来,的确也没见着更好的样地。

找了个稍开阔地带,胡家磊眺望四周树木,这片样地情况显然比他们刚才穿过的树林要复杂,不仅能隐隐望见好几种树种交杂,从树冠和高度上看,生长周期各不同,并且能明显感觉到这里树木茂密得多,长得遮天蔽日。

野外勘察,最怕的就是钻这样不见天日的林子,看不到日头,没有指向,容易走偏迷失方向不说,林子里潮湿不堪,打滑难走,而且还有各种能要人命的毒虫横生。

但这里的采集数据比较多样复杂,智能采集难度也更大。更能测试比较出不同系统的精度,只要不进去林子里,就还是很安全的。

胡家磊说,“就是这里了。”

王沦点点头,她想选的样地也是这里。三人放下身上的背包取出设备。

胡家磊站在她旁边,和刘国松一起调试设备,“我们选择的这一片地树种比较集中,从林相图测算的话,300 米乘以 500 米这个面积,基本可以完全覆盖所有树种。”

为了便于统计林业资源数据和经营管理,通常将林场划分成面积大致相等的林班。17 号林班有 600 亩,这样大的区域,试采没必要做全面积勘察。

王沦算了算,跟胡家磊说,“你说的这个面积有 225 亩,设计 5 条航线来进行采样吧,这样可以确保没有疏漏。”

胡家磊同意,他提出,“三套设备轮流测,我来操控无人机,刘国松来接收数据,回去之后再处理数据。”

一旁,关舒情站在山棱上,注视着这片树林。树冠连接成密不透风的一片,挤挤挨挨。

他折返回来,走向李兵。

“李总,17 号林班是哪一年做的全面勘察?”

李兵抬头,认真回想了一阵,“全面勘察是五年前做的了,这几年都是每年进行一次小范围抽样调查。”

“这片林场,之前都是小打小闹的承包,没有规模化经营。因为都是些常见木材,很少发生盗采事故,也没发生过山火,林木自然损耗量也不大。所以上面的人,每隔五年来做一次全面勘察。”李兵解释,他怕关舒情误会林场工作做得不扎实。

“这片林地之前没想要统一承包出去,所以统计的数据东一块西一块,也不是很准确。”

听李兵说完,关舒情站在阳光下,蹙眉思忖了片刻,他环视四周,“如果不是常局长重视,这片林地大概没人在意。”

王沦听出了当下的问题,问李兵,“那其实我们手里的数据根本没什么用,对吧?”

李兵说,“也说不上没用,那要看你用来做什么。”

这话说得很艺术。

王沦心里明白,这数据就是基本上没什么用了。

小林在一旁插话,“我感觉那数据没什么鸟用。”

他没看见老林瞪他,自顾自往下说,“前几天我飞了无人机到这块,想拍秋天的森林给我粉丝看,我发的短视频下,有粉丝评论说,咱们这里有软枣猕猴桃树。但是我回去翻林班资料,里面根本没有啊。”

老林咳了一声,直拿眼瞪小林。

小林说到自己的发现,正是兴头上,不理老林,他掏出手机来,翻自己账号发的视频,暂停住画面,递给关舒情,“边总,你看,这树上结的果,一串串的,红红的,果皮光滑得很,我当时看视频还以为是枣子。听粉丝说这是猕猴桃,我还专门爬山来这里找了,找着了两颗树,我把树上果子全摘了。”

他有些兴奋,“我一尝,还真是猕猴桃!”

“我当时吃不完,还给做成了果干,今天回去护林站,我拿给你们尝尝。”说到这里,小林猛地反应过来不妥,他似乎有些后悔自己的心直嘴快,心有余悸的偷偷瞥李兵,嘴里连忙找补,“这个树不是国家保护植物,果子可以摘。”

王沦百度了下软枣猕猴桃树,凑过去看关舒情手上的图片,和自己手机上的对比,她笑了,“还真是软枣猕猴桃。这种树单颗活不成,得两颗两颗的一起长。”

“噢,怪不得。”小林说完就不再吭声,退到一边去,也不敢再看脸都黑透了的老林。

“看来我们得做人工调查了,用人工调查的数据和试采数据去做比对。”王沦将背包甩在大石块上,把 17 号林班的林相图和地形图放了上去,招呼李兵和老林帮忙确认图上具体位置。

她在图上圈出一片样地来,征询胡家磊意见,“要做人工调查的话,我们只能选小样地了。你看这片,正好几种树种混杂,适合采样测试。”

“这片有多大?”胡家磊问她。

王沦用直尺量了下纸上的距离,根据图示比例推算,“进深 50 米,宽度 80 米。”

胡家磊看着王沦圈出来的那一小块,思索了下,“好。”

王沦在图上圈出的采样区里画了个三角形,“这片面积是 6 亩,用三角形航线这样飞一圈,就能采集回所有数据了。”

但即使将样地面积从刚才的 225 亩骤减至 6 亩,进林做人工调查也是个绝对的苦差事。这一片样地地形复杂,树木茂密,里面各种蚊虫,勘测环境很不好。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关键问题变成了:谁进林去?

李兵是个明白人,脑子转得极快,当即上前跟关舒情建议,“边总,要不,你们选个其他地方吧。”

他还有些想挽回刚才的局面,摆脱自己可能被扣上的“工作不踏实”的帽子,他边回想边说,“以前也有资产评估的来过,他们选的是 10 号林班,那里地势比较平,树木也没这么茂密,环境舒服得多,也不用走这么远的路,用不了一会儿,就能采样完。”

小林知道自己方才闯了祸,不敢随便说话。

老林黑着脸,将头别过去一边。

张俊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整个场面忽然安静起来。

半晌后,关舒情面向那片样地,“李总,我们做不到敷衍。”

一直没说话的老林看了看关舒情身边的几个人,帮腔李兵,“小伙子,你带的这几个人细皮嫩肉,谁去勘测?”

胡家磊摆弄着手上的设备,毕竟进了这块样地,环境苦,他倒是不怕,但是怕就怕会不会有别的危险。

毕竟,林子里难免会有蜱虫、红火蚁、胡蜂这类毒虫,要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可真够受的,有些还会有性命之虞。他想起自己出发前,妻子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将安全放在首位,他觉得自己不能冒这个头。

刘国松则干脆蹲了下去心无旁骛的调试无人机。他觉得大可不必非要选块地形条件最复杂的样地,这样的受罪活,他才不去。谁选的谁去,他心里想着,隐秘的带着出了口气的痛快。

一行人变得沉默起来。

趴在石头上的王沦站起来,她收了林相图,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脸松快,“边总,我去吧。我没成家,来去自由,胡家磊刘国松,他们都是有牵挂的人。”

关舒情看着她,沉默不语。

王沦又说,“我无牵无挂,也吃得下苦。”她开始从大背包里翻捡东西塞进自己随身小挎包。

“我去吧。”她又说道。

关舒情站在山坡上,低头看着站在阳光下的王沦,风吹过,她明朗朗的站在一派绿意盎然中,和周围的树木一样,永远向上,生机勃勃。

关舒情目光沉沉,迎向王沦炽烈的目光,“我也无牵无挂,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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