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濯谢肆尘(谢肆尘纪濯)小说小说全集谢肆尘纪濯无删减在线阅读

  不愧以前是练习了十几年的抽皮带技能。

  虽然八年多没打,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威力一点不减当年。

  直接迎面朝某位意图不轨的偷亲人士甩去。

  许是本就心虚,谢肆尘也失了多年练就的逃避技巧,一时没反应过来,迎面挨上那一记。

  后知后觉一疼捂脸。

  谢肆尘缓缓抬头,幽幽杀人般冷气扫去。

  然后发现是快要头顶冒火的自家母上大人。

  陷入沉默沉默,整个人浸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谢肆尘声音无奈:“……妈,您这是想干嘛?”

  本来因为突然制止的一吼,纪濯如受惊鹌鹑般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然后在这一声妈出口后。

  整个人宛若石化,眼睛瞪得滴溜圆,仿佛直接成风干雕塑。

  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不知是不是谢肆尘刚才的家庭介绍过于生动。

  纪濯想到谢肆尘对自己母亲的描绘:

  间歇性温文尔雅持续性暴跳如雷。

  不过近些年因为倒霉儿子不在身边,颇为修身养性,不用生气抽人,据说体检里乳腺增生都少了许多。

  谢肆尘说安女士刀子嘴豆腐心,因为儿子过于调皮捣蛋,无比羡慕乖巧懂事的孩子,简称有乖乖崽滤镜。

  当时谢肆尘笑眯眯地还添了句,尤其喜欢他这样的,长得漂亮还性子温顺,简直是安女士的梦中情崽,一定会特喜欢他。

  被谢肆尘的母亲喜欢?

  这是纪濯想也不敢想的事。

  当时便听得晕晕乎乎红了脸。

  不管是梦还是真实。

  这都太真实太美好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直沉浸下去。

  谁能想到。

  这才多久,对话里出现的谢母竟然就这样鲜活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差点在谢母面前被谢肆尘亲下!

  纪濯呼吸都快暂停了。

  脸上红色烧得怎么也降不下去,恨不能把头埋到被子里,一声也不敢吭。

  只是,在蓦然涌现那些日子被顾盛堰母亲追着前前后后找茬的记忆时。

  猛然像是被关进极地的冰窖,冷得人彻骨寒意。

  红意褪去,缓缓回归原本毫无血色的惨白。

  他尚且没和顾盛堰有什么举动被看到,顾母便气疯成那样,恨不能举着刀和自己同归于尽。

  那谢肆尘呢?

  这都……这么明显的,又是抱又是亲。

  谢母会不会……

  就在纪濯思维如网织般密密发散时。

  安女士的呵斥响起,音量之大,满室回荡:

  “你个小登徒子!能不要点脸!仗着小濯生病就强迫人家?”

  “还假惺惺的什么不愿意可以拒绝——你把人家嘴捂着还不让说话,这能张得开嘴拒绝吗!”

  ……等等!刚主语说的谁?

  鹌鹑式埋头的纪濯一个激灵抬起,一瞬间甚至以为是自己耳鸣,来到了什么科幻片现场。

  漆黑分明的漂亮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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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母一回头,就看到纪濯那小脸苍白,微张着嘴,呆呆愣住的样子。

  心都要看得疼化了。

  知母莫若子,谢肆尘说得话句句应验

  果不其然。

  只见在纪濯懵懂抬眼,两人对视的第一秒。

  谢母心中就开始烧水壶鸣笛: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梦中情崽啊!!!

  上次来看纪濯,人还昏迷躺在床上,那是便漂亮的像个瓷娃娃。

  如今醒了,瓷娃娃活起来,比想象中的还要生动鲜活,好看一万倍。

  安安静静,乖顺的像只小羊羔。

  ……对她儿子连反抗都不会!

  想到自己儿子那堪称流氓的不要脸强迫行为,登时母爱爆发。

  谢肆尘则是一瞧那陡然生变的目光,脑内雷达作响,不妙预感横生。

  果然,下一秒谢母便恶狠狠伸手,作势就要揪谢肆尘耳朵把人拉远。

  看着那一心在梦中情崽面前表现的谢母。

  让国内外闻风丧胆、一把年纪、还要被母亲拎着耳朵教育的堂堂谢总憋了憋。

  一时间真的生出只有在少年中二时代才会生出的怀疑——他怕真不是家里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谢肆尘表情僵硬,偏头躲过,抬手挡住谢母咬牙低声:

  “妈,纪濯看着呢!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吧?”

  揪一半没揪成的谢母无动于衷,并理直气壮:

  “要什么面子!欺负小濯还想要面子?收拾的就是你!”

  谢肆尘幽冷瞪眼:“你把纪濯吓走,不跟你儿子了,我看你去哪儿找你的情崽!”

  谢母:“……”

  这话很有威慑力。

  即将揪耳朵的手瞬间向下一滑,变成揪着谢肆尘衣领。

  谢母一本正经,把登徒子儿子扯开,换成自己坐纪濯身边。

  声音柔地要滴水,和之前气吞山河吼儿子截然不同的嗓音,笑盈盈凑近道,

  “小濯啊,肆尘他从小就没个正经,以后有什么你就跟安姨说,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看阿姨打断他的腿!”

  说话的时候目光灼热,好像眼中有两个小太阳,看到纪濯时里面的光止不住的往外溢。

  笑时眉梢弯弯,是纪濯许多年没感受到的和蔼可亲。

  看得纪濯怔了秒,茫然眨眼。

  心脏莫名的酸酸胀胀,好像被什么东西撑满。

  谢肆尘双手环抱,偏着头,桃花眼半眯,一眨不眨盯着谢母,面无表情无声怨念,像是等着什么。

  谢母幽幽剜了眼,最后才不情不愿,反而一种水灵灵大白菜被猪拱了的嫌弃口吻推荐:

  “当然,虽然肆尘哪哪都不咋地,但没想到居然还挺纯情,这么多年一颗心全放你身上了。不然试着先跟他处处,试试也没坏处?大不了以后——”

  谢肆尘眼皮直跳,越听越不对,轻咳了声打断。

  成功让安女士恍然大悟收回某些当免费劳力大不了再分的离谱建议。

  灼灼目光死死凝视不知道来当助力还是来添堵的妈。

  谢母无辜微笑。

  重新拐回去。

  勉为其难捡了两句谢肆尘的优点夸夸,推销自家滞销产品。

  不过推了没两句,又再次重回老路,

  “当然,不管你跟他怎么样,成不成的了,安姨永远是你的安姨!……算了,不指望靠小兔崽子”

  这么乖巧漂亮的梦中情崽,如果能是自己的孩子,喊一声妈,这不得幸福到天上!

  指望他人不如自力更生。

  安女士直接虎着开冲,兴致勃勃建议:“要不是阿姨认你当干儿子吧?以后不管你两成不成,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谢肆尘:“……”可真能想。

  神他妈认干儿子!

  他又不跟纪濯当兄弟!那是他认定的老婆!老婆!!!

  谢肆尘差点七窍都气通了。

  一双桃花眼凶气凌然,猛地几声警告式重咳,而后眼疾手快将二人打断。

  谢肆尘深吸一口气,蛊惑撩人的俊脸挤出笑容,帅气下则是咬牙切齿的幽怨,皮笑肉不笑压低道:

  “您今儿来这儿是拆台的吧?”

  嘴跑在前面自知理亏的谢母:“……”

  再次露出笑容无辜。

  谢肆尘心累,拎着谢母的包将人提溜起来。

  长臂一伸,夹着安女士肩膀将人带起来,然后半强迫的带着冤种亲妈往门口走。

  这才“强制爱追人”第一天。

  为了维持被讨债母亲败坏的稀薄形象,谢肆尘边“言笑晏晏”地带着安女士出去,边放大音量故作正经道:

  “我看刚爸发消息急着找您去茶餐厅,再晚路上就堵了,我送您出去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

  谢母疑惑瞪眼:“你爸明明今天——”

  谢肆尘置若未闻,朝外面喊:“林逸!你送下我妈!”

  话音未落。

  外面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言听计从好小弟林逸闪身出现。

  下意识听吩咐接过谢母。

  一只脚刚迈出病房门。

  砰一声,门迅速关上,像是生怕外面有狼追进来。

  谢母:“……”

  林逸:“……”

  齐唰唰陷入沉默。

  今日也是母tຊ慈子孝失败的一天。

  送走安女士,谢肆尘长松一口气。

  真是一块大绊脚石!

  ……他深深怀疑自己是抱错了的!

  可是回头,看到床上的羸弱青年身形浸在日光里。

  眉眼微弯,很淡,但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弧度的笑意。

  垂眸盯着怀中,双手抱着刚刚母亲带来的一大包吃的。

  谢肆尘倚着门把手,跟着浮出笑意。

  ……算了,能讨人开心,绊脚石就绊脚石吧。

  只要,他开心就好。

  *

  因为过于美好,甚至美好到不真实。

  纪濯一直放任着不去细究真实还是梦境。

  不过,在没多久,麻药彻底过去,所有累积的疼痛如潮般涌来后。

  纪濯这才猛然发觉。

  疼痛不会骗人的。

  刚才经历的所有都不是梦。

  可再多的也来不及去细想。

  生理上无法抗衡的痛感让他惨白着脸,整个人蜷缩一团。

  药劲儿是一点点散的,疼痛也是一点点累加的,到最后紧闭双眼,意识模糊,只剩自己试图缓解却徒劳的深深喘息。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谢肆尘似乎在耳边说话,但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渐渐听不见一点。

  不过纪濯没有感受到如曾经那样无望的孤独。

  浑身暖融融的。

  落入属于谢肆尘的温暖怀抱,被紧紧环着。

  只要想着这个念头,仿佛就有无尽的勇气去面对未来。

  后面的日子就难熬了许多。

  温馨只存在于那日清醒的早上。

  看着纪濯陷入每日的疼痛折磨。

  谢肆尘心如刀绞,浑身笼罩着低气压,彻底变成一个火药桶子。

  除了在纪濯醒来时会撑起笑脸忙碌照顾。

  一旦纪濯闭上眼睛睡去。

  瞬间开始目之所及,寸草不生式阴翳。

  那边的事故调查也像是沉入一片泥沼,什么也找不出来。

  警署的人试探询问,能不能直接到纪濯这儿,当事人可能有更多有用信息,也能探实那几个人的口供是不是真的。

  但第一个就被谢肆尘沉着脸否决。

  且不说纪濯才刚刚脱离危险。

  那日心疼地不行,呵斥让宋瑾佑用止疼泵,结果没多久纪濯就开始严重副作用,恶心呕吐还出现过敏。

  至此再也不敢提,只能继续生熬。

  到现在还打着营养针,每天清醒不到几个小时,其余都是疼到昏,再醒来,再重复。

  人都快要没了,还要被叫着去弄那些?

  听着谢肆尘在愠怒边缘的语气,那边也不敢再说,转而委婉道,那什么时候纪先生出院了再说。

  然后被谢肆尘二次否决。

  不可能有再说。

  那日见到纪濯满身鲜血、惊吓凄然的模样,只要瞧一眼便知道期间必然是经历了不可想象的噩途。

  赶紧把这事过去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生生再把那些血淋淋过往撕开,让纪濯重新回忆一遍?

  谢肆尘只恨不能有个记忆清除笔,把那些纪濯被绑架跳海又受伤的记忆统统擦掉。

  他早早打定主意,等纪濯情况再好些,便直接将人转院带回京北,离这片地方远远的。

  最捷径的路子被谢肆尘无情否决。

  那边调查陷入瓶颈。

  找不到源头,只能先暂时将参与绑架的蒋赫一伙人收进去判。

  多方推测,这次的事件大概是因为纪老爷子那份隐藏遗产。

  然而还没来得及宣布,便因为连环车祸纪濯的父母去世,好几个纪家旁族也在车祸中受伤出事。

  负责案子的队长说,眼下纪家遗产因为事故还没分配,若真是幕后之人为了财,必然不会在还没拿到想要的时便善罢甘休。

  他一定会再出动。

  眼下只能等。

  谢肆尘冷着脸听完。

  虽说是这样。

  但让他干等着,眼睁睁看纪濯伤在那里却连个幕后之人都查不到。

  恕他做不到!

  冷着脸,首先开刀的便是那个纪濯家里被赶出的二叔纪骞。

  那人当时对纪濯父母出言不逊的愤恨嘴脸至今历历在目。

  并且多方推演,这位大概是会在纪家夫妇和纪濯死后,最大的利益获益人。

  新湾岛的绑架揪不出马脚。

  专业领域行事狠辣的谢狐狸直接开大,回到自己商业老本行上。

  没几天就把纪骞手底下几个公司的税务经济问题找出来。

  差不多是那种掩盖过去没事,但相关人跑出来追究也能关进去几年的程度。

  虽然不是那个想揪出来的罪。

  但最后结局都相同——反正是送进去了。

  得意洋洋的纪二叔当场脸色煞白被带去传唤。

  不过很快,那煞白便回旋镖扎到谢肆尘身上。

  当晚,一位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疯女人居然摸到纪濯病房,在门外面目狰狞拍门大吼:

  “你个坏心肝的,连自己的亲二叔都要关进去,怎么不和你那对贱人父母一起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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