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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处,宫人将将通报:“合孺子到!”众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样,太子妃是笑意更浓,其他人则相反,一听“合孺子”三个字顿时如临大敌,嫉妒、艳羡,甚至恨意都直接摆在了脸上。

合欢进殿前便已将披风解了下来给卫嬷嬷拿着,卫嬷嬷并不随她进去,只在外面等她。不多时,银儿便搀着合欢进了殿。

合欢:“妾参见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笑道:“免礼,赐座。”

合欢在太子妃右下第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便有宫人给她添上了茶。对面左下第一张座坐的是张良娣。

赵孺子阴阳怪气道:“合孺子来得可不算晚啊!”

合欢朝她挑眉笑了一下,并不作解释。

太子妃:“你来得不迟,是她们早到了,快尝尝本宫这儿的茶。”

合欢道:“这茶叶在茶水里卷舒开合,茶水却不见有一点浊意,一看就是好茶!”

太子妃:“多喝几盏暖暖身子,等会儿咱们一同去摘星楼赏雪。

合欢:“谢太子妃殿下!”

太子妃看了一眼从进门起便没说过话的张良娣:“对了,张良娣有孕,一会儿让奴才们搀扶好,你们玩闹时也要离她远些,千万别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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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是!”

张良娣起身微微一福:“妾谢太子妃!”

太子妃忙道:“你快坐吧!”

众人在太子妃处喝了茶,便跟随太子妃说笑着往凤栖殿外走去。

到了正殿外面,各家的奴才奴婢都迎了上来,给他们的主子披上御寒的披风。

张良娣一眼便瞧见了合欢的披风,又看见了太子妃身上的:“合孺子这件披风不错,和太子妃身上的这件还有些像。”

花药:“妾当日不过是误戴了姚黄就被太子殿下罚了二十杖,合孺子姐姐竟然和太子妃穿一样的衣服,这……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要怎么说呢?”

太子妃看了眼合欢笑道:“本宫身上的这件是合孺子送来的,本宫很喜欢上面的赤狐风毛。”

合欢也道:“初入冬的时候太子殿下赏了两件披风,样式一样,只有锁边的风毛不同,一件用的是雪狐,一件用的是赤狐。赤狐大气,况且通体一色的赤狐极为罕见,妾姿色平平撑不起来这样的华美,所以便将赤狐的这件献给太子妃殿下,自留了雪狐的。”

太子妃笑道:“你还姿色平平?放眼整个太子府里,论容貌,你当属第一。”

张良娣有些不自在:“不过是合孺子的谦虚话罢了,合孺子生得美,太子殿下宠爱,如今想要什么没有?也难怪如此舍得。”

太子妃开玩笑道:“孤平日里对合孺子也算不错,合孺子想着把好的留给孤,孤自然也受得,便不推辞了。”说着将自己的织花手炉递给了合欢。

太子妃走在最前面,往后一左一右分别是张良娣和合欢,太子妃与张良娣虽认识得早,却与合欢更亲厚,现下二人又披着一个样式的披风,只风毛一赤一白,走在一起便更亲切了,宫人们远远瞧着也知道如今这后院里太子妃与合欢是最要好的。

赵孺子和花药在后头跟着,看着合欢的背影,只觉离她们越来越远,愈发与她们不一样了。

众人到了摘星楼,围炉煮茶,赏雪作诗,十分惬意,合欢因为一句“步雪一挥轻素袂,题词绝帕琵琶魂”拔得了头筹。太子妃让众人将自己写的诗句写在竹片上,反面再写上为百姓祈福丰收的的愿语,合欢觉得这句诗和祝福话放在一起不合适,便将这句改成了“雪飘如絮遁无声,厚载丰年金沙城”,反面写的是“蒸糕磨米,百姓不饥”,这“金沙”指的自然就是金黄色的稻穗和麦穗了,太子妃看了看说:“这句更好”。

雪下得越来越大,一转眼的功夫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待到众人tຊ准备回去的时候,路已被大雪覆盖得寸步难行了,雪仍在无休无止地落着。

太子妃和张良娣处都来人带了轿撵,太子妃上了轿撵后看了眼合欢说:“雪厚难行,你们先坐坐,一会儿本宫让人来给你们送轿撵。”

“是,多谢太子妃殿下体恤!”赵孺子、合欢,还有花药三人异口同声道。

在这太子府里,唯有太子、太子妃出门是可以用轿撵的,良娣在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用,如今张良娣怀着身孕又遇上大雪,她的下人自然就可以去请轿撵来抬她,至于孺子和侍妾们,规制里没有这份待遇,太子妃能准她们用一次,那是十分体恤了。

太子妃前脚刚走,张良娣的轿撵也紧随其后,不多时便真的有轿撵来了摘星楼。

花药远远瞧见高兴道:“来了,轿撵来了!”

合欢:“这么快?”

花药凑到赵孺子身边谄媚道:“想必后面还有,赵姐姐先请吧!”

赵孺子顺势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待轿撵走近后她见那轿撵上的坐垫纳闷儿道:“咦,这怎么是玄色的?”

合欢心下了然,嘴角一勾,不作声地等着。

果然轿撵刚落地,为首的抬轿宫人便走上前来行礼道:“奴才参见赵孺子、合孺子、花侍妾,太子殿下命奴才们来接合孺子回去!”

赵孺子激动道:“只接合孺子一个?”

宫人难为情:“这奴才也不知,太子殿下只是这么吩咐的。”

合欢宽慰道:“姐姐不要着急,太子妃殿下的轿撵应该也快到了,妹妹先行一步。”随后上了轿撵,不看那二人的难看脸色。

合欢走后,赵孺子和花药在摘星楼等了许久,最后还是赵孺子说了声:“不等了,我们走吧。”二人这才艰难地踩着厚雪回了住处。

说来也是闹了个乌龙,太子妃和张良娣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太子的轿撵,只以为是太子已作安排,便没有再叫轿撵去接她们了,不曾想太子偏心偏到了家,他的轿撵就只去了这一趟,接走了一个,还剩下了两个在那儿傻等着,倒无意间让太子妃失了信。

这天过后,花药便泄气了许多,从前她总觉得自己与合欢是差不多的人,如今也认识到了自己跟合欢的差距,只是还没有改掉喜欢模仿合欢的老毛病,没过几天她便也做了一件同样样式的披风,只是料子差了点,主料用的是羊毛,锁边的风毛用的是兔毛,相较于合欢和太子妃身上的,她这件就逊色了很多,但她也很高兴了,成日穿着这件披风到太子的必经之路晃悠。

其实也不怪她着急,大选在即,侍妾没有地位,宠爱尤其重要,来日太子登基,有宠便能得个不至于太低的位分,否则恐怕一辈子都要在更衣的位分上苦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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