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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乔奈浅色的衬裙被血染红了，可她却没敢离开手术室外一步。

她呆坐在长椅上，脑里全是关于梁渊的事。

那些她以为已经遗忘的事，齐齐翻涌而出。

梁渊对她，是很好的。

她刚进娱乐圈的横冲直撞，梁渊给她收拾了很多烂摊子。

他也愿意花时间宠着她，哄着她。

起码在明码标价的关系里，他给了她很多。

后来是她动心了，不知足的渴求更多。

造成今天这一切的，是因为不够信任。

曾经梁渊不信她，不信她是真的纯粹的想爱他。

现在是她不信梁渊，不信梁渊是真的开始爱她了。

所以他们不断错过，竖起尖刺对着对方。

乔奈麻木的等着医生的宣判，心里却一次一次的祈求梁渊的平安。

他们才刚刚松一口气，才刚刚靠近一点点。

未来不知变数，但不能没有未来。

乔奈紧紧拽着衣摆，抑制心慌得发抖的手。

直到医生走出手术室，说出一句“手术顺利”。

乔奈才彻底脱力，腿软得站不起来。

后面的住院都是封淮派人一手安排的。

乔奈换了一身衣服，回来病房时，梁渊还陷在沉睡里。

乔奈看着梁渊疲惫的样子，想着刚刚在走廊上封淮的话怔怔出神。

封淮的语气带着诚恳：“我和阿宇一起长大，他真的很混蛋。”

“但是乔奈，阿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冷漠，那么无坚不摧。”

“他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很多事都不懂，他固执他不招人待见。”

“但他已经在学着爱你了，你能不能稍微在看一看他。”

乔奈以为自己已经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动摇了。

既然他在努力改变了，那她就在相信他一次，最后一次。

乔奈握了握梁渊的手，轻声说：“快点好起来吧。”

……

梁渊的情况趋于稳定，手术后的麻醉还没过，人仍旧没醒。

再此期间，乔奈却意料外的接到了宋青川的电话。

“小乔，我们见一面吧。”

乔奈闻言一愣，没有多问的答应了。

茶室。

宋青川脸上还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看着走来的乔奈却还是扬起笑。

“小乔，好久不见。”

乔奈的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一颤，只是轻轻点头。

“小乔，对不起。我已经从善迎那里听到我失忆期间的事。”宋青川的面色温和。

乔奈第一次觉得温和也是一把利刃，她还是会刺痛。

从他的语气中自然的知道了他的选择。

乔奈耿耿于怀的却不是他的不爱，而是他曾经陪伴的那五年，真的是假的吗？

“所以于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宋青川一怔，语气歉疚道：“一半真一半假。最开始是因为你当时的处境像她，我想帮你。后来是真的想你走出来，小乔，我分得清你和她。”

没等乔奈回话，宋青川继续说道：“可是小乔，你看清楚你的心了吗？”

宋青川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干净清澈，像是一眼就能看进人的灵魂深处。

乔奈的心瞬间紧缩，木声道：“你想说什么？”

宋青川轻叹一口气道：“你夜里做噩梦的时候，总会喊梁渊的名字，你知道吗？”

乔奈哑声无言，脸上却泛出潮红。

宋青川接着道：“我很喜欢你。可是小乔你不是喜欢我，是依赖。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的依赖。”

说完这句话，两人没有再多聊。

乔奈看着宋青川走远的背影。

她的心却松了口气般轻快。

原来，那不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