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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至庭原来只想孙鲤出声拒绝了就是，未想她理由这般充分，堵得发哥笑容渐渐变凉。
　　孙鲤讲完，正式做出回应：“这里不行。”
　　“要在红头市场找到这样租金的，真不多啊。”发哥瞧着孙鲤的功课不好做，继续磨回陶至庭，“你别看这儿小、在里边，那要不是这两点，这价位在红头市场是上下五千年也遇不着的，至庭你是做生意的，最该懂取舍是不是？”
　　陶至庭不为所动，笑道：“我听我姐的。”
　　他深谙规矩，拍拍发哥的肩膀，悄声道：“辛苦哈，手机上的红包收一下。”
　　“哎哟，事情又没成。”发哥的笑容回温了些。
　　“这又不是事情成不成的事，这是做人的良心。再说到时我真的要找人写点东西、拍拍视频，又要麻tຊ烦的。”
　　对店面下了判决，发哥送他们到红头市场正门就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孙鲤问陶至庭：“接下来去哪儿？”
　　“回双莲市场。”
　　“双莲市场也有铺面可看？”
　　“有，不过咱不看。我回去炸我的虾饼，你回去陪祥叔。”
　　“啊？”孙鲤回过味来，“今天就不看了？”
　　“就算今天把能看的铺面都看完，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决定要哪个的，不如慢慢看。咱们一边看，让外头也有时间再传传咱们要开店的事，吊吊他们的胃口。”他观察着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轻碰孙鲤的肩膀，示意她到时机过马路。
　　孙鲤跟着他一步步穿过马路，觉得这男人是比她小，可心思也一样的不简单。
　　就跟过马路一个程序。
　　他站在路边，审时夺度，挑出时机，然后喊她一块儿过马路，一步，接着一步。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就知道第二步、第三步要怎么走了。
　　今天这一趟，在杂货铺里把她喊出来，到红头市场，请她喝东西，求她帮忙，看铺子......喊她出来是第一步吗？
　　孙鲤沉思默想，和他旧路返回。
　　双莲市场近在咫尺时，孙鲤的答案也浮出水面。
　　她回到祥记杂货铺，坐回那张红色塑料凳，看陶至庭又穿上围兜，熟练地接过父亲手中的炸物工具，利索忙活。
　　陶至庭的父亲背有些佝偻，身形比孙祥瘦小得多，她有时去买炸虾饼，陶家父亲见是她，约莫还是看在孙祥的面上，笑容里也多出几分亲切。
　　陶至庭中午把她喊出双莲市场不是第一步。
　　第一步，是让陶爸爸看到他们一起走出了双莲市场，证明他们要一块儿开店不是空穴来风。
　　一个人心思缜密，却要用在至亲的人身上......
　　她想起那晚他在池塘边克制压抑的哭声，又忆起在“明星爱喝茶”那儿央她帮忙的殷切模样，一颗心霎时盛了点唐突和活泛。
　　“看哪里啦？好不好？”孙祥从冰箱里给她拿出盒菊花茶。
　　“不好。”孙鲤应道。
　　“哪里不好？”
　　“就是都不用你出马，我都知道那不好，的不好。”
　　言简意赅。孙祥被成功说服，劝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生来也没听过谁要开店做生意看第一间店就能拍板下来的，就算看到心仪的，要不是真抢手，都要再晾一晾、磨一磨。”
　　孙鲤心不在焉，机械地点着头。
　　“诶，那天后，你和施去闲没再联系了吧？”孙祥忽而转了话题。
　　“没有，我也不好就把他拉黑，不需要做得这么绝吧？”那天被李红琴训了一顿，她不得不警醒多问一句。小乐镇这套人情交际牌，她还是个入门阶段的初级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