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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之际，大雪。

今年的雪比往昔来的都要早。

风寒交错，雪吹在脸颊上，显得格外凛冽。

桑洛站在城门前，身穿狐毛裘袄，任雪落满头顶。

虞锦橙看着眼前的桑洛，许久后才呢喃出一句：“谢谢。”

桑洛咧唇一笑，抬手比了个手势，调笑着说道：“小允卿，你谢了我三次。”

第一次，他要虞锦橙爱上他。

第二次，他要虞锦橙好好活着。

这一次，他只想要他的小允卿快乐。

虞锦橙垂下眼帘，声音微弱：“除了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

桑洛咧唇一笑，抬眸看向天空。

雪落纷落而至，桑洛抬起手，雪花落在掌心，温化成细水。

他看着那枚雪花，嘴角勾笑，一副释然模样。

“比起谢谢，我更想听你说，若是早些遇见我，你便会爱上我。”

说罢，桑洛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

“哎，命运弄人，生不逢时啊，小允卿。”

虞锦橙张了张唇瓣，终究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桑洛看着虞锦橙的眼眸，喃喃感叹。

“你我之间，山水迢迢路太远，近在咫尺，又岂是千里之隔。”

虞锦橙听着桑洛的话，竟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不知为何，她实在伤感。

两人静在原地许久，雪落了一层又一层，虞锦橙收起眼眸中的湿润，催着桑洛。

“你该上路了。”

桑洛闻言轻笑一声，倾身上前，忽的抱住了虞锦橙。

两人第一次拥抱，竟是在分别之时。

桑洛紧紧抱着虞锦橙，将下颌搁在虞锦橙的肩头上，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强撑着语气欢快。

“我走了啊，小允卿。”

虞锦橙站在原地，眼眸微红，声音带着些微微哽咽，抬手轻轻抚了抚桑洛的背脊，轻声呢喃着。

“好。”

桑洛松开虞锦橙，掩盖住眸中微红，挥袍转身向前走去。

虞锦橙抬步便要送，脚步刚落，踩在雪上发出‘嘎吱’一声。

桑洛抬起手挥了挥，没有转头，只是高声说道。

“送君千里亦终须一别，小允卿，可要看清自己的心啊。”

虞锦橙的脚步顿住，看着桑洛上马，越行越远。

直至那身影在雪中成为一片遥远的星点，消失不见。

虞锦橙在雪中战了许久，风始终吹着，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拂在脸上。

直到双脚有些麻木，虞锦橙才缓缓动了动身子，转身向城内走去。

待虞锦橙转过身去，便看到陆政淮站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手里撑了把纸伞，神色温柔。

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伞下已无落雪。

虞锦橙站在他对面，两人遥望。

虞锦橙先说道：“你等了多久了？”

她想问的是，陆政淮站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陆政淮看着她，目光灼热，声音清江。

“不记得了。”

虞锦橙没有动，只是定定地看着陆政淮，眼里情绪复杂。

“起风了，回去吧。”

一阵风起，陆政淮才轻动薄唇，开口问虞锦橙。

“现在，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