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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慕知意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慕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慕知意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慕知意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秦昭回道。
“还有一事。”秦昭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慕知意,“我刚刚回到慕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慕知意接过,上面赫然是慕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慕知意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慕知意!”
第三十章
慕知意昏过去后,秦昭急忙找来了沈叙白。
沈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秦昭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沈叙白见秦昭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秦大人对知意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秦昭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沈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秦昭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沈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秦昭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知意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沈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秦昭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慕知意正巧醒来,便听见秦昭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知意,你醒了。”沈叙白见她转醒,“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碍。”慕知意摇摇头,“又麻烦表哥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沈叙白笑笑。
不知为何,秦昭听他这话,心里隐隐又冒出了些火气,却无从反驳。
想到刚刚纸上的内容,慕知意觉得如坠冰窖。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名字:“知意”。
这应当是慕母的日记,看纸张的泛黄秦度,应当有些年岁了。
原来,慕家夫妇曾经有过一个女儿,名唤慕知意,因先天不足,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疾病。
慕母曾遇到一个西域来的大师,以千金购得一盆石斛花。
说只要找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孩,让她悉心栽培,便可将两人的命格互换。
慕母世代医家都束手无策,因救女心切,信了那西域人的话,将慕知意将养在别院,在慈幼局寻到了她,给她取名“慕知意”。
三年后,慕知意还是因病去世了。
慕母不愿相信,以为是哪处出了岔子,后又觉得是慕知意克死了她的亲女儿。
她即使知道那石斛花有剧毒,却依旧让慕知意好生照料,不可懈怠。
但慕家夫妇对慕知意确如亲生女儿一样好,她对他们从未起疑。
如今想来,他们每次看她,唤她的时候,看的、叫的真的是她慕知意吗?
她不过是他们女儿的替身罢了。
慕府,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甚至连名字,也不属于她。
可笑叶芷吟曾经艳羡她能被慕家收养,而慕家夫妇当时又一眼选中了她。
她们都以为是自己幸运,不曾想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自己这一生,原就是一场虚妄!
第三十一章
慕知意一时难以接受,这才急火攻心。
她并不恨慕家夫妇,只是觉得心中无限悲伤。
“知意,你这是怎么了?”沈叙白见她的眼睛微微泛红,眼角还有些湿润。
慕知意摇了摇头,又看向秦昭,语气有些冰冷,“秦大人还在此处做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
秦昭心下一沉:“臣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慕知意直视他的眼睛,“若非我逼问,你打算何时告诉我?”
“我……”秦昭一时哽住了,他原本确实并不打算告诉她。
慕府被锦衣卫查封,自然也早就搜寻到了这些纸张,但因其内容与通敌无关,便无人向秦昭禀报。
但秦昭方才听闻慕知意身中剧毒八年有余。
能如此长期下毒,不被发现的,也只有她极其亲近之人才能办得到,那便只有慕家夫妇了。
他这才重回慕府寻找,知道了真相。
但慕知意却并不知晓,她以为秦昭从头到尾都是知情的。
方才秦昭知道自己身中剧毒,表现得那么惊讶,当真是好演技啊。
不过是想看她的笑话罢。
自己在他眼中向来如此不堪,不,她本就从来没有入过他的眼。
他们本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如今两人之间,除了那名义上的一纸婚约,便是那所谓的君臣之谊了。
慕知意心中满是苦涩之意:“秦昭,我当真从未了解过你。”
秦昭心里一紧,有一丝的不安。
他沉默片刻才说:“那慕府一案……”
“自然要查。”慕知意垂下眼眸,看不清神色,“无论如何,慕府既是无辜的,就该还他们清白。”
“哪怕,他们心中的女儿不是我,但养育之恩总是要报的。”慕知意看向他,“此事,就拜托秦大人了。”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慕知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她眼中的疏离,也微微刺痛了他:
“公主……客气了。”
“知意,我看你这脖子上的伤也挺严重的。”沈叙白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岔开了话题,他细细打量了一番,“还破了皮,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听到他的话,慕知意这才平复下心情,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又要辛苦表哥了。”
“好说。”沈叙白打开了他随身所携的折扇,“本神医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眼见气氛轻松了些,沈叙白像打开了话匣子,兀自与慕知意聊了起来。
秦昭见两人像是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般熟稔,言笑晏晏。
莫名有些烦躁,觉得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甚是刺耳。
“臣先告退了。”秦昭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待秦昭离开,慕知意才收起了眼里的笑意:“方才多谢表哥了。”
沈叙白无所谓地摇了摇扇子:“知你不想与他多说,我故意气他的。”
“嗯?”慕知意有些不解,自己都还没生气,秦昭又何来生气之说。
沈叙白用扇子轻轻打了下她的头:“你还未开窍呢。”
“你俩当真是绝配啊。”他看向秦昭离去的方向,摆了摆头,有些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啊。”
第三十二章
秦昭走后,却并没有离开温泉宫。
他知道沈叙白就住在慕知意寝殿的隔壁后,也寻了一处相近的院子住下。
“怎么,现在锦衣卫都这么闲了吗?”沈叙白见了,忍不住调侃他,“秦大人身为指挥使,不用去主持大局吗?”
“臣奉旨,前来保护公主殿下。”秦昭瞥他一眼,“世子不也这般清闲?”
“我本来就是闲人一个,不比秦大人公务繁忙。”沈叙白转了转手中的扇子,从善如流。
“再说了,秦大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沈叙白冲他眨了眨眼,“我可也是奉旨来照顾知意的。”
他故意将“照顾”二字咬的极重。
闻言,秦昭果然皱起了眉:“世子与她是如何相识的?”
“嗯?知意没同你说吗?”沈叙白笑笑,一手打开了折扇,清了清嗓子,大有一副说书的架势,“那此事说来可就话长了,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路过……”
“世子稍歇,臣去给公主送药。”在他开始长篇大论之前,秦昭及时打断了他的话,拿过一旁的药碗,径直向慕知意的寝殿走去。
沈叙白一口一个知意,叫得还真是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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