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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辞暮一怔：“借尸还魂？”

“意思就是将关将军的魂魄召回来tຊ，再找来一个新死之人，让关将军以这个人的身体重生。”

褚辞暮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应下，将他引进启阳宫里：“好好好！快开始吧！”

“只要蕴棠能够回来！朕只要她回来！”

那道士画了一道符纸贴在关蕴棠额间，嘴里念念有词，绕着棺材转了几圈。

又剪了关蕴棠的头发燃成灰烬，席地而坐。

褚辞暮不错眼地盯着他，却见道士面色一变，原本坐着的人此时抽搐着倒地。

半晌之后，道士猛地睁开了眼，眼睛一片清明，声音却有些虚弱：“陛下，关将军的魂魄不在这。”

【不在这】？

褚辞暮像是突然醒悟过来，扑倒在关蕴棠身边，抓住她已经变得冰冷的手，小声呜咽：“蕴棠，你别离开我。”

书墨和那道士对视一眼，示意那道士开口。

道士抓了抓头发，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黄纸，他在黄纸上用刚才准备好的符水又写了几道。

递给已经神志不清的褚辞暮，沉声道：“陛下，还是让关将军入土为安吧，她的魂魄已经离开了。”

“陛下若是将关将军强留在身边，只会让她心生厌烦，再也不愿来看一眼陛下。”

褚辞暮眼睛发亮，自顾自地将关蕴棠的衣服整理好，又将她的手规整放好。

“原来不是因为她恨朕所以才不来朕梦里，只是因为她魂魄早就离开了人世。”

“还好她没有恨朕。”

“不恨就好，不恨就好……”

褚辞暮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他始终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闭了闭眼。

书墨偷偷指使那道士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关将军……”

褚辞暮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抚上关蕴棠已经灰白泛绿的脸。

突然惊觉自己居然折磨了她这么久，一直强行占着她，害得她死后都不安生。

褚辞暮将棺材合上：“明日将关将军下葬，以皇后之礼。”

书墨听到后半句话明显愣住，又很快反应过来，恭敬接道：“是。”

殿门重新合上，四周很快安静下来。

褚辞暮没有让人掌灯，任由自己独自一人陷入黑暗之中。

而关蕴棠就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场闹剧。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流血而亡，绝无生还之可能。

她这个样子，应该是成了鬼。

关父曾经说过，人死之后执念太深或者怨气太大，都有可能会变成鬼魂。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她一人变成这副样子，难道只有她一人有执念吗？

她觉得自己最后看着国破家亡，却没有办法改变，一心赴死是没有遗憾的。

她在死前也对她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人说了最后一句话，见了最后一面。

她作为关蕴棠的一生应该已经结束了。

不应该成为鬼魂，被困在这大殿之中。

关蕴棠明白，如果非要说她的执念，她的怨恨，也只有褚辞暮一个人。

刚才那个道士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只是这个假道士伙同书墨做的一个局。

褚辞暮作为新帝，不能再将自己锁在启阳宫里，整日求仙问道，妄图将她复生。

关蕴棠始终冷眼旁观着褚辞暮对她的一片情深，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褚辞暮还骗了她很多，那副虚弱的样子全是做给她看。

平日里只要有一丝风吹就会咳嗽不止的褚辞暮。

现在能在风口上站上一天，三日不眠不休也不见他发病。

关蕴棠有些愤恨地飘到褚辞暮身边，看他终于舍得阂上眼睡觉。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原来，留住她，将她化作孤魂野鬼的不是她自己的执念，而是褚辞暮的牵挂。

关蕴棠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吹起来，飘得很高，她这次才算是真的死了吧。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用力地往下拽，她想是泥人一样，被人搓圆揉扁了塞进了一个壳子里。

“蕴棠！”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