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路维和姚禹梦赵寅磊无广告阅读新上热文姚禹梦赵寅磊在线免费读
“赵教官!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姚禹梦意外又欣喜,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反应过来的靳宇也一脸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赵教官,原来你也在玛喀提!”他边说边向周围张望:“就来了你一个人吗?小肖教官他们呢?”
“出了基地我就不能算是诸位的教官了,以后叫我赵寅磊就好。”赵寅磊说着抬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车上说。”
姚禹梦做梦都没想到,第一次下乡巡回义诊,赵寅磊居然是他们小分队的司机。
因为容易晕车,姚禹梦被安排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靳宇和邝主任两人坐在后排。
看着大家坐好又系上安全带,赵寅磊拧动钥匙,开车出发。
“我们维和警察的驻地就在离姆那瓦萨教学医院不远的地方,阿比奥拉女士和我们领导是老相识。今天你们要去的蒙特纳村比较偏僻,路上也不太好走,院长担心你们的安全,特意拜托领导让我们来开车带你们去。”
赵寅磊停了停又加上一句:“今天我轮休,蒙特纳村又正好在我日常巡逻的路线上,我对那一带比较熟。”
医生们都被阿比奥拉女士贴心的关照暖到,发出一阵感叹之声。
感动之余,邝主任率先开口说道:“赵警官,麻烦你啦,今次多谢你们啊!”
赵寅磊两手握着方向盘,略微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靳宇接过话头去:“赵警官,你们教官团队原来都是维和警察呀,怪不得一个个身手都那么好!捆人捆得那叫一个结实呀!”
提起捆人,邝主任好像也来了兴致,他一脸好奇地问了好几个问题,赵寅磊说得虽然简略些也都在耐心地一一作答。
姚禹梦坐在一边,半天才从见到赵寅磊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是很早就知道他和肖海洋他们在玛喀提执行维和任务,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就驻扎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更没想到在异国他乡的两个人还能为了同样的目的奔赴同一个地方。
这是不是说明今天之后,他们还会有别的机会再见面。
姚禹梦被这样的想法惊喜到心脏砰砰乱跳,道路颠簸泥泞难行,她的心情却格外明朗,连惯有的晕车的毛病都好了大半。
她默默地听着三个人说得有来有回,心里不禁偷笑起来。
她对赵寅磊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从他们在大学里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其他班级的教官在休息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和同学们聊会儿天,大家虽然不是同龄人,但年龄相差也不多,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就是那些,彼此之间还是很能聊得来的。
可是赵寅磊和其他的教官不一样,除了训练时间,他好像总是和同学们刻意保持着距离,有问必答是肯定的,但也仅限回答问题了,就像此时此刻在这辆车里。
他这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偏偏耐心又很好,想到肖海洋说他是最厉害的狙击手,姚禹梦想象着他端着长长的狙击枪,隐蔽潜伏,等待目标,抓住时机,果断出手,一击即中……
嗯,这个活儿想要干好,确实应该不爱说话又耐得住寂寞。
靳宇是个完全符合天津人刻板印象的贫嘴话痨,出乎姚禹梦意料的是之前了解不多的邝主任居然是个爱热闹的老顽童,他和靳宇一唱一和,一个捧一个逗,简直可以去晚会上表演了。
不知道不爱热闹爱清净的赵队长,有没有后悔上了这条“贼船”。
好在路途较远,赵寅磊的回答又干脆利落到让人感觉索然无味,热闹了一阵之后,相声大会偃旗息鼓,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微微挪动了一下上半身。
姚禹梦不想给他留下聒噪的印象,干脆靠着座椅假寐,时不时地偷看一眼专注开车的赵寅磊。
他们的工作强度应该不低,一段时间不见,他变黑了,也变瘦了。
玛喀提的乡村小路,说起来只是草原上来往车辆用车轮压出来的一片没有长草的地方。
路两边的小草们好像得了某种特赦,长得快有一人高,看上去和草原上的同类完全不是一个种族。
车辆开出城里行驶在路上,前面和两侧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人类建筑的痕迹,有的只是天空般辽阔的草原,和星星般散落的树木。
要在这种路况上行驶一百多公里,才能到今天的目的地蒙特纳村,怪不得院长女士要拜托赵寅磊他们来带队。
维和警察们熟悉环境,和中国医疗队的队员们也能说得上话,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医疗小队的安全,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这样一来就占用了他们的正常休假时间,在玛喀提开车又需要注意力格外集中,警官们会比较辛苦。
车辆行驶过一片地势低洼的地方,赵寅磊娴熟地操控着方向盘,车子蜿蜒而行,避过了好几个大水坑。
车里的人随着车辆的转弯大幅度地晃动起来。
靳宇摇晃之中也没忘了晕车的姚禹梦,喘着粗气赶紧开口:“禹梦,这会儿晃得有点厉害,你还好吧?”
姚禹梦右手紧紧拉住车顶上的把手,试图减小晃动,保持平衡。
“师兄我没事,出门前我贴了晕车贴,比之前好很多。”
“那就好。”
赵寅磊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副驾驶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递给姚禹梦。
姚禹梦一看就知道,这是风油精。
“谢谢赵警官。”姚禹梦受宠若惊地伸出手去接,偏偏在此时车又经过一个小土坑,微微晃动了一下,她伸出去的手没有抓到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反而一把抓住了赵寅磊的手。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姚禹梦的头一下子就眩晕了起来,比晕车严重得多,她整个脸都涨得通红,耳朵也火烧火燎地感受到了脉搏的跳动,以至于她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手都忘了往回收。
赵寅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甚至快速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扶了她一下,帮她维持好平衡,等她坐稳之后又把风油精重新放进她手里。
“开过这一段,路况会好很多。”
“哦,好!”姚禹梦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无意识地把玩着手里的小玻璃瓶,一刻不停地把瓶盖松了紧,紧了又松,就这样一路到了蒙特纳村。
尽管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当姚禹梦的双脚真真实实地踩在非洲大地的红色泥土之上时,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蒙特纳说起来是一个村庄,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半游牧民族部落暂时聚居的地方。
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一些坐落在草原上的非洲传统式样茅草屋,几个清瘦的妇女在村子里走动忙碌,看上去一脸愁容,零零星星的山羊在房子外圈不远处悠闲地啃着草,也许算得上是这里生活的最无忧无虑的生物。
姚禹梦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村子里一个小孩都没看见,这在一个家庭平均有三个孩子的玛喀提来说极为不正常。
这时,一个头上顶着篮子的妇女从村子那边的农田穿过,往其中一座茅草屋走去。她好像看到了医疗队的汽车,激动地一把把篮子扔在地上,大声呼喊了一句什么,又快速地朝村庄深处跑去。
没等赵寅磊他们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下来,一位头发和胡子花白的老人家带着几个青年男性就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了车前。
这位老人家就是蒙特纳村的村长,也是他们这个小部落的酋长。
村民们原本就因为家境贫困路途遥远,基本上没有任何医疗资源,小病靠躺,大病只能去寻求巫医的帮忙。
自从中国医疗队开始援非以来,每次都会把这个偏远的小村庄作为一个流动医疗点,中国医生来的时候甚至附近的几个小一点村里的人都会步行十几公里来看病。
玛喀提政府的工作人员几天前就提前来通知过他们中国医疗队要来的消息。
每一次收到消息,村民们都万分期待。
在这些村民眼里,中国医生就是真正的白衣天使,不但跨越万水千山又长途跋涉而来免费给他们看病,还会给他们赠送许多急需的药品。
这些中国医生态度亲切,医术精湛,还分文不取,赢得了当地群众的广泛欢迎。
然而这一次,这种期待的心情又多加了几分焦灼。
原来,几天以前,政府官员刚走,村子里的孩子们就接连病倒了,一个个持续发烧,身上也起了很多红疹子,还有腹痛腹泻的症状,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整个村的村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中国医生盼来了。
姚禹梦一听,暗叫不好。
大量小朋友高烧、腹痛还伴有腹泻和玫瑰疹,在非洲,这基本上是伤寒没跑了。
正值雨季,如果不采取隔离、消杀等措施,这种因为伤寒沙门菌引起的主要依靠粪口途径传播的传染病,在蒙特纳村这样的居住环境下的传播速度和感染力都将会是惊人的。
邝主任也一改往日亲和爱笑的模样,他面色不虞,眉头紧锁,一边观察村里的状况,一边在思虑着什么。
靳宇也是一脸愁容,他时不时地清点检查一下带来的药箱,好像在估算物资够不够用。
虽然医疗队的三人都不是传染科的医生,但出国前的三个月培训也不是白做的。
这种非洲最基础的高发疾病的处理,曾经是业务培训的重中之重,毕竟援非医疗队名额有限,国内派出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复合型医疗人才。
三人在村长那里了解完情况,凑在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很快明确了各自的分工:邝主任和靳宇分两边负责检查患病儿童,确认病症之后尽可能将所有的病号都集中在一起;姚禹梦负责给村民发放消毒物资,联合所有村民一起完成整个村子的消杀。
赵寅磊看自己完全帮不上忙,就主动揽下了卸车,搭帐篷等一系列杂活儿。
时不我待,四个人马上分头行动。
姚禹梦本来已经抱着一大瓶二氧化氯泡腾片快步跑开,跑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折了回来。
她一阵风似的跑到赵寅磊身边站定,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口罩递到他眼前,什么也没来得及说,又快步跑开了。
任务虽然繁重,但好在完成得还算顺利。
村民们对中国医生信任有加,对各项措施的配合度也很高。患病儿童经邝主任和靳宇检查诊断,高度怀疑是伤寒,但因为缺少检测仪器和环境,不能从根本上确诊。
邝主任当机立断,要求所有病患都集中在他们带来的帐篷里,方便医生治疗的情况下也能有效阻断细菌的传播。
与此同时,姚禹梦和村里的妇女们也行动起来,给全村的环境都完成了一次消杀。
她还认真细致地给所有村民普及了消毒和消杀手段,希望能在有限的条件下改善当地的生存环境,以预防细菌、病毒的下一次传播。
经过抗菌治疗,所有的患者都基本上退了烧。
一位两天高烧不退一度烧到浑身抽搐的孩子的母亲,看着终于能够安睡的孩子喜极而涕,拉着靳宇的手不放,不停地用当地话念叨着什么。
靳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孩子还需要她,又再三保证她的孩子一定会退烧,可怜的母亲才依依不舍地走回孩子身边。
一位年轻的爸爸举着两个椰子,比比划划非要塞给邝主任,感谢他像天神下凡,救了他的女儿,在一旁给医疗队做翻译的村长的儿子也在不停地说服邝主任收下,盛情难却,邝主任也不得不把椰子留了下来。
就在大家歇了歇脚,准备给村里有其他病痛的人开门接诊,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急匆匆跑来手舞足蹈地和村长的儿子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串。
医生们就算是听不懂他说的话,也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紧张和害怕。
原来,他怀孕的妻子,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突然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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