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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欣瑶看着隐在昏黄烛光下的云川,心里一阵悸动。

却又在看到他身后偌大的神像时,猛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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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几万岁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点变化,不过是口头的一句承诺。

算不得什么。

褚欣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提着花灯走出了寺庙。

云川并不在意褚欣瑶的情绪变化,还是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尽职尽责地为她介绍着她从未见过的人间的一切。

“欣瑶……”谢离突然出现,有些急切地拉住了褚欣瑶的手。

褚欣瑶下意识地避开,却在看到谢离通红的眼眶时动作一顿。

她垂下眼,将手从谢离手里抽回,回头看向云川时,却发现他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谢离看出了她的无措,将她拉进一间小院。

“这是我在人间的一处住所,我有准备你的东西。”

“我们之前不是约好了,等我历劫回来了,就一起在人间住一段时间吗?”

褚欣瑶挣开谢离的手,谢离还想靠近又被她的眼神喝退。

“谢离,那次在奚山,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不是吗?”

“这些事你就当作是曾经年少无知的玩笑话吧。”

谢离的手无力地垂下,却还是殷切地看向她:“欣瑶,对不起。”

褚欣瑶看着谢离,当初在奚山的那一幕幕又在她脑海中出现。

那致命的一招一式生硬地划破了她和谢离之间的情谊。

她从小到大只有谢离一个朋友。

她以为,至少谢离不会伤害她。

她知道谢离记恨妖魔,可是她向来爱恶分明,对于不曾伤人的小妖,潮生剑下尚留有一线生机。

谢离不可能不知道她成为魔神之后从未害过一人。

可是她还是说【恩断义绝】【你不配叫我阿离】。

没有一点留情。

可能充盈着谢离杀意的最后一剑现在才落在她们二人之间。

褚欣瑶后撤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远,谢离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欣瑶,我不是……”

褚欣瑶看着满脸泪痕的谢离眼睛一阵酸胀,她将心头的苦意压下。

快步逃离了小院。

她不敢回头去看谢离的表情,她也怕自己心软。

后背的谢离留下的剑伤现在已经不可见了。

可那带着恨意的一剑留在她心里的那处伤却永远不可能恢复了。

褚欣瑶猛地停下脚步,对着身旁凌空打出一掌:“你好像很喜欢在角落看我的笑话。”

“这就是你说的有趣吗?”

云川拂了拂衣摆上褚欣瑶一掌带起的浮尘:“我没想看你的笑话,只是觉得你们俩之间的事不需要我的参与。”

“是你出了那间院子我才跟在你身后的。”

褚欣瑶盯着跳跃的烛火出神:“我是不是很绝情?”

云川没有回答,转而将目光投向院中掩面哭泣的谢离:“不原谅她吗?”

“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按照玄冥计划好的,你应该原谅她的。”

云川语气平淡地说出【计划】【应该】,他向来不吝让褚欣瑶知道这些事情。

褚欣瑶看着面无表情的云川,又一次感受到他作为一个上古神明的冷漠。

“然后呢?”

像是没有预料到褚欣瑶的反问,云川难得有了一点情绪:“然后?天机不可泄露!”

褚欣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脚步也重新变得轻快:“我不信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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