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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澜眼眸猩红地冲过去,声音凄厉:“你们说什么?”

两个宫女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竹筒倒豆子一般。

“皇后娘娘病重,需要未出生的胎儿做药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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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急得就将那崔氏肚里的孩子……剖出来了。”

赵文澜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跌跌撞撞跑向姚文淑所住的正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赵文澜心跳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雪落在她单薄衣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跑到姚文淑宫门,她一眼便看见了宫门口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血蔓延到赵文澜眼里,眼前世界都变得血红。

“不会的……大嫂……”

她明明昨天在梦里还见过大嫂的不是吗?

赵文澜一步步走上前,跪倒在尸体前。

崔莲生原本已经隆起的腹部已经凹下去,血肉模糊。

梦中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在赵文澜耳边。

她昏昏然想起严禇翊答应她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宫人的话,荒谬的眩晕感传来。

赵文澜伸手抱着那尸体,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喉咙却似哑了一般!

只有眼泪汹涌而下。2

她发着抖,好像冷到骨髓了。

好冷……真的好冷……

严禇翊,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承诺做到呢?!

良久,赵文澜将自己的脸凑近大嫂早已冷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抵头相贴。

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大嫂,别怕,文澜带你回家。”

雪,越来越大。

赵文澜艰难地背着那尸体往外走。

一步一个血印,在纯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沿途宫人看见这惨烈场景,俱是被震慑,竟都不忍拦她。

刚踏出未央宫宫门,便恰好撞见来看姚文淑的严禇翊。

严禇翊望着赵文澜的模样,瞳孔一缩。

赵文澜却像是看不见他,一双黑色瞳仁透不出半丝光。

她兀自向前走,一步一步,脚印深深。

严禇翊攥紧手,哑声喝道:“赵文澜!”

旁边姚文淑的太监没想到会被严禇翊撞见,立即‘哎呦’一声,仿佛很惊讶:“这崔氏昨日惊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罚她跪了一跪,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他立刻呼喝侍卫,声音尖利:“快把人带下去,不要脏了陛下的眼睛!”

身后的侍卫立时上前抓人,猝不及防的赵文澜狠狠摔倒在雪中。

可她眼中只有崔莲生尸体,不顾侍卫拉扯,赵文澜又挣扎着爬起来,一声咳嗽,鲜红的血刺入严禇翊的眼。

严禇翊心一揪,下意识低喝:“住手!”

赵文澜什么都听不见,只将那血胡乱擦了一下,又紧紧抱住尸体自言自语道。

“大嫂,我带你回家,走,我们回家……”

她步伐踉跄,背影孑然。

背着那尸体穿过长长深宫,走出宫门来到关押许氏女眷的院子。

一推门,却见所有女眷都等在那里,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二嫂温如君。

赵文澜一怔,接着轻轻将大嫂的尸体放下,便扑通一声跪下,声音空洞而嘶哑:“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其他的话。

温如君跪下去,轻抚崔莲生睁开的眼,语气温柔无比:“莲生,别担心,我们没事……你好好上路。”

她知道,莲生是担心她们才闭不上眼。

她从小就这样,身为将军之女,嫁给太子后,总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手抚过,那眼睛终于阖上。

温如君眼泪骤然落下,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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