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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吉说的相当冰冷,
“昔年林冲在梁山落草,白衣秀士给他的要去就一样,交投名状。”
“黄志成要是找个正经职业也就算了,他一旦混社团,鉴于他的出身,谁敢接纳他?”
“必然是要他缴纳投名状的。”
“以黄志成淡漠的性子,我们的兄弟特别的危险。”
陆启昌脸上开始冒汗,
“黄志成非得去混社团?”
沈吉反问道:
“他的履历,谁敢用他?”
陆启昌默然。
黄志成是被驱逐出警队的,这等事情瞒不过别人。
他之前可是重案组的高级督察,上过报纸杂志的,知名度很高。
要是黄志成隐姓埋名,那自然无事。
可他的性子,是那种绝对不甘于人下,想要掌控一切的。
要不然,他费尽心力的帮助韩琛做什么?
他唆使玛丽干掉倪坤又是做什么?
如果黄志成离开警队不是那么不体面,那么,他可以在某些大公司混个高管当当。
现在么,他只能去社团混了,毕竟,那里他特别的熟悉。
陆启昌认真想了想,最后道,
“我的线人老早就派出去了,有五六年了。”
“黄志成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沈吉直接问道,
“他有暴露的风险么?”
陆启昌摇摇头,
“没有。”
“我没有唤醒他,也没有给他任务。”
“他的处境现在很平和。”
他认真想了想,最终肯定道,
“黄志成虽然知道我在倪家派了人,但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除了我之外,警队没有人会知道他是谁。”
沈吉轻声道:
“陆sir,把那个兄弟撤回来吧。”
陆启昌一怔:
“他没有暴露,为什么要把他撤回来?”
沈吉诚恳道,
“社团不需要证据。”
“他们讲究的是自由心证——说你是,你就是。”
“只要像就行了。”
“我们警察才需要证据。”
陆启昌脸色大变。
沈吉又道:
“黄志成派出去的兄弟,能撤回来么?”
陆启昌摇摇头,
“他派出去的卧底,我和你一样,只知道一个陈永仁。”
“其他的不知。”
沈吉马上道:
“让陈永仁回来。”
“不能让他继续卧底了。”
“阿仁考警校,本来就是想要做个好人。”
“把他派出去做卧底,这算什么?”
陆启昌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马上把他带回来。”
沈吉认真道,
“陆sir,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陆启昌摆手笑道,
“阿言,何必这么客气?”
“有话直说好了。”
沈吉于是道,
“陆sir,卧底这种事情,非必要不要去做了。”
“卧底,可不是人做的活儿。”
“社团里面的人是无恶不作。”
“他们的信念和生活方式与我们完全不同。”
“这是两种理念的碰撞。”
“我们卧底的兄弟很辛苦的。”
“短时间还好说,要是长时间,真的特别难受。”
陆启昌默然。
沈吉又道,
“这事情其实是可以忍受的。”
“但有一件事情是真的忍受不了。”
陆启昌连忙问道,
“哪件事情?”
沈吉直白道,
“咱们警队里面的卧底制度。”
“我理解向某些特殊目标派遣卧底的必要性。”
“我不能理解的是,卧底与上司的单线联系。”
“这太容易出问题了。”
陆启昌苦笑道,
“这是警队的传统。”
“从开埠开始,警队里面的黑警就没有断过。”
“单线联系是不得已的。”
“要不然,对于卧底的兄弟来说,危害太大了。”
沈吉反问道,
“要是卧底的上司出了事情怎么办?”
“要是咱们的同事在出任务的时候把他打死怎么办?”
“你知道的,咱们都是一线刑警,不是坐在办公室里面的大老爷。”
“如果一旦我们出事怎么办?”
“那兄弟谁来唤醒?”
“会不会逼着那兄弟铤而走险?”
陆启昌额头冒汗,他知道沈吉说的很对。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沈吉问道,
“韩琛派出来的卧底,你查了没有?”
陆启昌叹道,
“在排查,但不容易。”
他抱臂道,
“最近两届的学警,我们是一直在排查的。”
“你们那一届就不用说了……”
沈吉打断了他的话,
“不,应该认真查。”
陆启昌眼睛瞪大了:
“你们那一届也要查?”
沈吉神情凝重,
“为什么不能查?”
他解释道,
“我们那一届保不齐还有卧底没有找到。”
陆启昌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沈吉冷笑道,
“不可能?”
“正常来讲,阿仁的背景是绝对进不了黄竹坑的。”
陆启昌色变:
“但是,阿仁顺利的考上了警校。”
沈吉反问道:
“为什么?”
陆启昌黑着脸道,
“负责调查背景的人没有认真工作呗。”
沈吉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
“不过别误会,我对阿仁没有任何意见,相反,我和他的感情很不错。”
“我担心的事……”
“阿仁这样的背景都能进入,那么其他人呢?”
陆启昌脸色更不好看了,
“阿仁都能进来,那些混过社团却没有什么案底的家伙,更容易进来了。”
沈吉微微点头,
“说的没错!”
陆启昌咬牙道,
“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沈吉说道,
“陆sir,你和黄志成不是一路人,咱们是一路的。”
“你我是一样的性子。”
“都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兄弟当做踏脚石。”
陆启昌郑重点头,
“说的没错。”
沈吉于是道,
“那么,请你把你排出去的兄弟名字告诉我。”
他很认真的说道,
“别的组里,我们是管不到的,可是在我的组里,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兄弟被自己人打死。”
“另外,卧底的兄弟也需要支援。”
“我们不能任由他们孤军奋战。”
陆启昌问道,
“你派出去的卧底,也会向我说么?”
沈吉理所当然道,
“肯定是啊。”
“你是咱们组的组长,我派出去卧底,哪怕为了保密的需要,我也得向你报告。”
陆启昌郑重的牌了拍他的肩膀,
“行,咱们先把陈永仁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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