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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我没……”

季明舒打断我,语气越发讥讽:“你要死就尽管去,别想着用这种手段威胁我。”

这话像是把生了锈的刀,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疼得我几乎窒息。

其实让我去死的话,早在七年前的网暴里我就见了太多。

但我没想到,这话从季明舒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尖利。

季明舒说完,转身离去。

那门发出震天响声,像是一道雷霆劈到我身上。

我伸出去抓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只抓住一片虚无。

我压下心脏钝痛,将照片退出。

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区里整齐划一,恭喜季明舒走出阴影,不再停留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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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似乎只有我被留在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我醒过来,才发现我又在地板上睡了整夜。

我只记得季明舒走后我头疼欲裂,最后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的,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点开手机,季明舒没有消息,却多了一笔转账记录。

那数字后面一长串的零像是从我心上剜下,千疮百孔。

这是他一贯的道歉方式。

或者说具体些,是他出于对我可怜的补偿。

我一开始曾试图猜测,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可后来我发现,那不过是对被自己圈养在家的宠物的怜悯,因为长久地不去陪伴,就给它买最贵最好的食物。

他好像在告诫我:“黎苏烟,你不能既要钱又要爱这么贪心。”

我按灭手机,视线又落到地上。

地上一片污渍,发黑发暗,是我昨晚上流出的鼻血。

将手机丢到一边,我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反正也快死了,就这样吧。

季明舒有近一个月没有回来。

他这次恋情保鲜期好像格外地长久,每隔几天就会有不同的照片流出。

他们一起去看音乐会,包场了城中最贵的餐厅吃饭,还一起去冰岛看极光。

这些消息,我一条都没有错过。

我看着,从开始的心痛到渐渐平息,最后变得麻木。

因为我除了眼睁睁看着,本来就什么也做不了。

我连质问都不敢。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除了每天按时吃药,我唯一的任务只剩下了直播电台。

我的脸毁了,可嗓子还在。

我真的很喜欢唱歌,几年前偷偷创了这个账号。

但我从不露脸,只有时发发自己唱的歌,开着直播和网友说说话。

大家听过我的声音,都说我是‘小黎苏烟’。

我只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好像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留下一点黎苏烟还存在的痕迹。

这天的直播接近尾声,忽然有人发了弹幕。

【姐姐可以用黎苏烟的语气说句话吗?】

我沉默一瞬,轻声说:“你想听什么?”

那人继续:【前段时间,季明舒曝光了新恋情,是个很美的小姐姐,不再是烟烟的替身了。】

【姐姐可以用烟烟的语气祝福他走出阴霾吗?】

我笑意僵在嘴角,心底酸楚四溢。

我顿了许久:“不可以,黎苏烟不会祝福他们。”

我的心像是被嫉妒的毒汁腐蚀浇灌,已经快要坠落地狱。

弹幕却一时炸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烟烟心地善良,要是看见这新闻,一定会在天上祝福她的爱人。】

【你不会真把自己当烟烟了,你简直侮辱了黎苏烟这名字,滚。】

我下了播,将电台关闭,暂时宣布停更。

可后台的私信里还是一瞬间涌来许多谩骂。

我好像又回到七年前的黑暗时刻。

可却再也没有一个季明舒会将我护在怀中告诉我。

“别怕,万事有我。”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我抬眸看去。

泪眼模糊中恍惚出现一道人影。

我几乎要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

可他却一步步走近,如当年一般轻声呼唤:“烟烟。”

我浑身一震。

季明舒真的回来了。

我扑进他的怀中,季明舒没有推开我。

我如抓住救命稻草:“明舒,你回来了。”

“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闹了。”

良久的沉默,一道声音从我头顶传来。

“烟烟,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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