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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敬霖看着冷着脸质问他的凌绾依，语速极快地解释道：“不是这样，抱歉。”

程敬霖如鲠在喉，只知道重复着歉意，其余什么多余的话也说不出来。

凌绾依只觉得有些疲惫。

如果换作是上一世，她第一次见到程敬霖，在没有认清楚他之前。

她应该会很轻易地接受他的道歉，并且继续全心全意地对他。

可是，现在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程敬霖常用的戏码。

程敬霖只要有一分的愧疚，配上这张脸上也能被他生生演成十分。

相信的代价就是杜蘅、阿雀接连因她而死。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了。

程敬霖弯下腰将斗篷捡起，细心拂去上面沾染上的灰尘。

可又错觉这件斗篷像是有千斤重，压的他站不起身。

整个人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瞬间灰败了下来。

凌绾依看着这样的程敬霖，心里一阵酸楚。

下意识抬起的手刚想扶住他，又被她自己强行压下。

凌绾依强忍住酸涩，按下情绪：“程敬霖，我不知道你现在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心思了，我们就这样挺好的。”

程敬霖在听清楚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红了眼眶。

上一世他以为掌握了一切，最后还是失去了她。

心里的悔意像是一条毒蛇，带着寒意勒紧了他的脖子。

他已经不能呼吸，说出的话显得更加苍白：“我这次没有骗你，我真的后悔了。”

“绾依，对不起。”

凌绾依不想再听这些无用的歉意。

“不重要了，程敬霖。”

“现在一切都已经变了，我只想完成我自己的任务，我不想参与到你们的故事里了。”

“那太累，也太痛了。”

凌绾依轻飘飘的一句话化作一条锁链。

程敬霖竟错觉，之前他套在凌绾依脚上的那一条锁链。

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自己身上，勒出了一道道痕迹。

凌绾依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敬霖呆滞在原地很久，将头埋进斗篷里，声音压抑又痛苦。

凌绾依的一步步走得艰难，还没到休息的营帐，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凌绾依！”突兀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阵凌乱的马踏声。

凌绾依应声看去，是那个传闻中喜欢写话本的郡王温时虞。

他在朝中属于太子一党，和凌绾依有过两三次交集，但是算不上熟悉。

温时虞翻身下马，熟稔地在凌绾依身侧站定。

脸上带着一丝揶揄：“方才看见你和晋王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

“我一早说过这些后来的情深不作数，你还不相信，他那个人就是太会装了。”

温时虞毫不介意地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怎么样？你们说了些什么？”

凌绾依撤开一步，将两人距离拉远：“郡王，我们并不熟悉，还请你自重。”

“我和晋王之间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

温时虞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脸上笑意也收敛了一些：“你知道的，我平日里就写写话本，正巧，我将你和晋王的事情写了一本话本。”

凌绾依白了他一眼，正要质问。

又被温时虞赔着笑打断：“你别生气，我都做了些伪装，任谁都看不出是你和晋王。”

凌绾依甩袖要走，被温时虞扯住衣角：“回京之后，我请你去醉仙楼吃一顿饭，当作赔礼。”

温时虞的示好和邀请来得莫名其妙。

凌绾依并不清楚其中缘由，言语之间满是戒备：“不必了。”

温时虞像是完全读不懂她的情绪，自顾自做了决定：“回京之后，我去你府上下拜帖！”

说完又径直离开。

一早就听见声音的杜蘅拿着披风迎出来：“小姐，那人是谁？”

“一tຊ个无关紧要的人。”